瞧着外面不断叫骂的人，朱厚照也不肯老实，朝着他们做了番鬼脸，这才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什么人啊，凭什么他能进去，我不服，我也要进去。”眼瞅着几个人叫嚷起来，姜堰丢了个眼神。
几个锦衣卫就好像按下死鱼一般，直接按住几个人的嘴巴，原本还有些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嘿，外面那群叫嚷的人呢，我还等他们闹事教育他们一顿呢，怎么没动静了。”朱厚照活动了一下四肢，有些不满的说道。
姜堰却是微笑着说道：“兴许是感受到了王霸之气，都乖乖闭嘴了也说不定。”
“虽然听着好像没问题，但是我总感觉你是在骂我。”朱厚照斜睨了一眼姜堰。
这个年代大概还没有王霸的意思，姜堰连忙干咳一声岔开话题：“该是寻个包间的，不过现在这时候太晚了些，不太好找。”
在外面想要进门，锦衣卫千户这名头还能管用一些，但是进来之后，还想要用这个名头唬住人可就有点难了。
单就姜堰看到的，就连户部侍郎都有列座其上。
好在姜堰给朱厚照蒙上了面，不然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暴。
“这群老不死，平日里装的一个比一个正经，天天劝这劝那，感情都是骗我的，不成，我得跟他们说道说道。”朱厚照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把面具掀开就想要嚷嚷。
还好姜堰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朱厚照的面具：“万万不可，人家可是文臣，文臣来那不叫嫖妓，那叫风雅趣事，但若是你来，那就不一样了，那叫无储君之相，非得被骂上几天不可。”
朱厚照闷哼一声：“这帮读书的，恁地不要脸。”
“可不是吗，张先偌大年纪娶个青楼女子，不还能作诗成一树梨花压海棠吗。”姜堰也是苦笑着说道。
姜堰好不容易安抚住朱厚照的同时，顶楼处。
身段姣好的女子正在对着镜子梳妆，她的眉心点着一朵金色的梅花，纤细的手臂捻起发簪轻轻戴好，朝着镜子看去，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孔正映照在铜镜之中。
屋外一婢女模样的人快步进来，抬头看去，却是不由得呼吸为之停滞。
即便是女人，也难能抵挡这倾国倾城的美貌。
“急匆匆的进来，做什么，不是说了吗，没事不要进来碍事。”女人峨眉轻蹙。
“青小姐，刚刚线人发过来消息，大鱼上钩了，上面让我通知你一声，让你按照计划行事。”那婢女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去看青小姐的面孔，唯恐再次沉沦其中。
没错，她便是如今名满京城的青雀，她微微点头，却是平静地说道：“知道了，我自然不会辜负王爷厚望，不过可是按照咱们事先说好的，事成之后，我便可得自由身？”
“婢子不知，不敢妄言。”那婢女低头说道。
青雀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婢女慌忙退下。
青雀站在窗边，幽幽叹息，却也不知心念何人。
……
观月楼内，人群陡然间喧闹起来。
“你听说了吗，今日青雀大家终于下定决心，要选个入幕之宾，这可是大事！”
“不错，也不知道是谁能有这般好命，能跟青雀大家促膝长谈，秉烛夜游。”
“这还用说吗，舍我其谁，今天你们便瞧好了，看我技惊四座，取得青雀芳心。”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姜堰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有些不安。
他向来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巧合的事情，但凡是巧合之事，必定有人在背后安排因果，哪有这么巧合的，朱厚照今天过来，今天青雀便要寻个入幕之宾。
依照他的性子，安全起见，自然是不能再留在这里。
“少爷，今天也玩的是时候了，不若咱们早些回去吧。”姜堰低声道。
朱厚照却是摆手道：“那怎么能行，本就是为了见青雀什么模样过来，现在难得有这机会，岂能错过，说不定我便是那个入幕之宾，到时候也好回去跟父亲夸赞几分。”
看得出来，朱厚照这是凑热闹的性子又发作了，姜堰暗暗苦笑，心中不由得思索起来该如何转圜一二。
说什么也不能让朱厚照继续留在这里，要是朱厚照不是入幕之宾还好说，说明自己想多了，但是要真的是选中了入幕之宾，背后可就蹊跷了。
何况，就算是真的只是个意外，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朱厚照跟一个戏子完成男人的蜕变啊。
这要是事情泄露，让弘治和张皇后知道，只怕是自己就得重新上演一次剥皮充草的凄惨故事了。
姜堰思索着，却看到刘瑾他们也是神色惶急，心中却也明白，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他们也肯定不想看到。
给刘瑾丢了个眼神，刘瑾立刻会意，小声的说道：“少爷，你出来之前，老爷可是专门说过，要让你早些回去，说今天要查你功课，你可是忘了？”
“呀，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朱厚照眉头一拧，却是有些犹豫。
他是真想在这继续玩下去，可是要是弘治查他功课，他还不在那，那估计回去少不得又是一顿数落，虽然弘治不喜打骂，可是却也架不住父皇和母后两个人一齐在耳边念念叨叨。
姜堰趁机低声道：“一个戏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下次我提前跟这边打好招呼，让太子您能见上一面，不就好了吗。”
说着，姜堰脸上故意露出几分轻蔑，就好像不值一提一般。
他是懂心理的，只要自己做出来这种好像不值一提的表情，对方也会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从而降低心理预期。
果不其然，朱厚照终于松了口：“也罢，那就下次再来吧。”
说着朱厚照站起身，就要朝外走去，偏生好巧不巧的，那老鸨却是上台叫嚷道：“青雀娘子说了，此次她寻这入幕之宾，却是不爱文郎爱武郎，是以请大家上台比武，夺魁者便能同青雀娘子见面。”
朱厚照原本踏出去的步子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