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好似陷入到平静之中，坦白讲，姜堰其实是很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的。
这种生活让姜堰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条躺平的咸鱼，谁又不喜欢做一条躺平的咸鱼呢。
虽然不能一直躺下去，但是左右现在船只，零件都不曾住下，自己就算是闲暇休息下也算不得什么吧。
在海部司转了一圈，督促下他们认真工作，姜堰便带着张铁他们在京城闲逛。
名义上自然是巡视京城，实际上纯粹是逛街散心。
原本应该内城千户所的活，被姜堰抢了过来，他们自然也不敢多言。
当然，这商铺的孝敬姜堰是不拿的，这要是拿了，便有些断人财路了。
这些锦衣卫也都是苦哈哈，说句不好听的，在京城到处都是达官显贵，锦衣卫哪里敢四处勒索收受银子。
要是只指望那点俸禄，也跟饿死没什么区别了。
若不是还能收点孝敬，得有一大半锦衣卫混不下去。
前边人山人海，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姜堰也是个看热闹的性子，便跟着人群挤了过去。
要是就姜堰这小身板，想要挤进去还真不容易，但是好在张铁和莫鱼虎一左一右，就好似两个门神一般，挤进去的也算轻松。
圈里便看到一个少年正绕着一个泼皮出手。
那泼皮怎么也有二十多岁的模样，面丑似鬼，身强力壮，敞开怀，破烂的布条系在腰间，他四下看去，周围人都下意识的避开目光，便是那富户也是忍不住后退几步。
看得出这人在人群当中也颇有名气。
张铁打量了一下，却是撇撇嘴说道：“这人叫牛二，是个泼皮破落户，仗着自己有几分武力，在街坊上下横行霸道惯了，倒是对面那小子，眼生，没听说过。”
牛二眼见众人都不敢去看自己，更是嚣张，两条满是腿毛的大粗腿用力一踩，脸上露出冷笑：“小子，你瞧见这些人了吗，爷在这里横行那么久，你看哪个敢跟爷叫一声？”
那少年四下看看，却是眉头紧皱。
他样貌清秀，看上去不像是争强好胜，喜好打架的模样，虽是少年，看着倒是气质颇为沉稳。
虽说看着年纪不大，身材却是欣长，手脚有力，眼中满是斗意。
“泼皮无赖，有什么好说的，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少年冷笑道。
牛二挖了挖耳朵：“不知所谓，店家，你过来，老子便问问你，在这吃上一顿白食，你可有意见？”
那酒楼里走出一个瑟瑟缩缩的老头，他胆怯的看了眼牛二，牛二却是一眼瞪了过去。
这一眼便叫老头连着后退了好几步，他连忙低下头去，小声说道：“自，自然是没有意见，你只管吃便是。”
“听到了没，这老头都说了，没有意见，你还不赶紧滚，今天爷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要是再不知好歹，便莫怪老子不客气了。”牛二狞笑着说道。
少年瞥了一眼店家，却是高声道：“老人家，你莫怕，有我在这，你只管说出心里话便是。”
“这位小哥，你快些走吧，这点饭钱算不得什么，好意我心领了，你快走，这泼皮是真敢动刀子的。”老头看了一眼牛二，却是赶紧收回目光，焦急地说道。
牛二却是狞笑着说道：“老子改变主意了，小子，你很狂啊，让老子好好教你做做人。”
说完，他活动了下手腕，向前两步，这两步走出来，真个如同一座小山一般，提起坛子般大小的拳头，抡圆了朝着少年脑袋砸去。
少年深吸口气，低头弯腰，轻巧的避开这一拳，却是挺身直撞，拳头一先一后，先后砸在牛二胸膛，整个人更是用背部朝着牛二撞去。
莫鱼虎微微扬眉：“还是个练过的，有两下子，不过这两下子对付寻常流氓还够，对付这牛二可就不够了。”
牛二略微有些吃痛，却是曲臂肘击，朝着身下砸去。
好在少年一个翻滚，虽然略有些狼狈，但是倒也躲开了。
“小老鼠，别叫老子逮住你，不然老子直接把你摔死在这。”
牛二狞笑着直接扑了过去，少年身子倒是灵活，轻巧的避开，时不时抬拳反击。
没几个回合，少年头上便满是汗水，微微喘起粗气。
不过即便是这个时候，他还在注意着自己的呼吸节奏，避免自己的力量松懈。
牛二却是冷笑道：“怎么样臭小子，现在给我等死吧。”
说完，他抬拳挥了过去，这一拳势大力沉，少年瞳孔一缩，想要躲开，两腿却好似灌了铅一般，难以动作。
就在这时，他听到不知有人好似喃喃自语道：“跟这种泼皮无赖打架，还讲什么武德，不如给他一个断子绝孙腿算了。”
来不及细想，他下意识地便按照那人说的做了。
稳准狠，快若奔雷的一脚猛地踢了过去。
平心而论，虽然刚才的战斗中，这少年被压着打，但是她的力气并不弱，甚至可以说远超他现在这个时间段的力气。
这一脚踢出去，也不知是不是幻听，好像大家都听见了一声蛋碎的声音。
不知道多少男人下意识的两腿夹紧了一些，脸色有些发白。
牛二惨叫着躺在地上，抱着自己两腿中央，脸色都变得通红一片，捂着裤裆惨叫不已。
少年也是脸色有些涨红，颇有些不知所措，他求助般地四下看去。
他接受的所有教育中，从来都不包括这一条，打不过踢人裤裆，这对于一个年方十四岁的少年来说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心灵重创。
“教我说的话，对于这种泼皮，下手不妨更狠一点，不然养好了身子，还得为祸一方，要是我的话，说什么也得给他再多来几脚。”那恶魔的低语声再次响起。
少年呆呆的看着身边的牛二。
牛二疼的脸都有些扭曲，却是情不自禁的蠕动着后退几步，嘶声道：“慢着，等等，你不要过来啊！”
鬼使神差的，少年抬起腿，连着又踩了数脚。
惨叫声响彻云霄，闻者伤心，见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