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看来是他忘了。
盛又夏还是将瓶子送到了他的嘴边。
傅时律用左手接了过去,“快回床上躺着,你也是个伤病员。”
两人几乎一晚上没合眼,等傅时律最后一瓶水挂完,盛又夏眼皮都睁不开了。
两人睡了一觉。
翌日。
病房里面热闹极了,都是傅时律医院的同事,有提着水果篮来探望的,有想要偷偷塞红包的。
盛又夏在旁边看着,心情复杂。
“傅主任,您好好休养,我们都会给您加油打气的。”
科室的小护士说的,他好像得了什么绝症一样。
一名医生手悄悄摸到兜里,然后借口给傅时律整理下被子。
他的手要往被子底下塞。
傅时律将被子拉开。
一个金光闪闪的大红包,封面上印着恭喜发财四大字。
“你是来搞笑的吗?拿回去。”
“傅主任,这是我们全科室的一点心意。”
傅时律都快被气笑了,“我不收红包的。”
“我们又不是病人,傅主任放心,没人举报。”
他们是铁了心要给,觉得这么大的手术,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傅时律摸了摸那个红包,还挺厚的,他伸手在上面拍拍,“拿回去,谁想出来的,我倒是挺好奇。”
几人笑着也不说话。
“拿回去吧,我用不上现金。”
“不瞒您说,我们给傅太太也准备了一个,没别的意思,就想让你们早日康复的。”
一名医生说着,走到盛又夏的病床边,给她也放了一个。
“这怎么行……”
盛又夏原本是个吃瓜的,没想到他们还考虑到了她。
“我没有动手术,我比傅主任伤得轻多了,真的这红包不能要……”
“傅主任和傅太太好好休息吧,我们先去忙了。”
一帮人就这么溜了。
傅时律没什么力气,身体虚,盛又夏伤得又是腿,追不上他们。
门一被带上,两人就大眼瞪小眼的。
盛又夏将红包拿了,放到床头柜上。
她嘴里有句话压着挺久了,没敢说,“那个……”
傅时律冲她看了眼,“怎么?”
“我其实没有大碍,我想明天就出院。”
傅时律的眼神渐露些锋芒,“为什么?”
“医生说可以的,我已经问过了。”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出院。”
盛又夏盯看眼窗外,有些事如果是靠着睡一觉就能解决掉,那该多好。“公司的危机还没过去,我躺不下去,就算让我睡觉,我也睡不好。”
出乎她意料的是,傅时律同意了。
“好。”
盛又夏收回的目光望向隔壁床,“你要多住几天,好好接受治疗,你的手不能有一点差池。”
“还有……妈的话让我很感动,但我还是想说,你先要做好自己,傅主任,你可是最年轻的权威级医生,你给人看病的时候,像是在发光一样。”
傅时律的右手放在身侧,几乎是不能动弹。
“发光的我,是不是特别好看?”
“没跟你开玩笑,夸你呢。”
“那我谢谢傅太太的夸奖,等你出了院,能不能经常来看看我,我一个人住院多寂寞。”
盛又夏说了句行。
等傅时律出院的这天,盛又夏说好来接他的。
只不过刚进病房,却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她去找到外面的护士,“请问傅时律出院了吗?”
“对,刚走不久。”
“谢谢啊。”盛又夏转身,背后的敏敏推着轮椅,“姐,接姐夫出院这种事交给我就好了,你的腿还不利索呢。”
盛又夏让她将自己推去电梯前,“我要不过来一趟,他心里肯定得失落。”
轮椅刚来到电梯前,盛又夏正好拨通了傅时律的电话。
“你走了吗?现在在哪?”
傅时律那边挺安静的,“你在医院门口等我会,我马上下来。”
他也没说在哪,就把电话挂了。
盛又夏进了电梯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她没有去楼下,而是让高敏带她去了门诊部。
傅主任今天没有出诊,但是门口还有不少病人慕名而来。
护士在外面劝着,“你们挂别的主任吧,也一样的,我们这儿的医生水平都很高。”
“我们就是冲着傅主任来的,怎么突然就没号了呢?”
“傅主任出了点意外,受伤了。”
一名病人家属着急地握住护士的手,“他什么时候能恢复啊?我家闺女的眼睛全指着他了……”
护士面露难色,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主任办公室的门紧紧地闭着。
傅时律站在屋内,他在窗边已经站了好一会了。
外面的说话声一字不漏地透进了门板。
阳光落在玻璃窗上是灼烫的,衬得站在边上的傅时律一张俊颜更为深刻。
窗外有走动的人影,医院来来往往都是人,但仿佛眼前的热闹都填平不了傅时律眼底的寂寥。
他转过身时,肩膀上一侧变得半明半暗。
傅时律拿过一个箱子,将办公室内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进去。
一样,两样,大物件,小物件。
东西不多,一下就能收拾完,很多病历和书他都留在这了,没拿。
傅时律看眼桌上摆着的金丝眼镜,只有在看诊的时候,他才偶尔会戴。
他手掌伸出去,小心地拿在手里,指腹在镜框上轻抚几遍后,将它装进了箱子里。
外面变得安静不少,护士已经带着那些病人去重新挂号了。
傅时律打开门走出去,导医台的两名小护士眼圈立马红了。
“傅主任……”
“您以后还能回来吗?”
旁边的同事用力撞下她的手臂,“你怎么问这种问题!”
“但我舍不得……”
傅时律几乎是单手抱着箱子的,走得时候还调侃了句,“多大的人了,不至于哭鼻子吧?好好上班去。”
他一路走过去,碰到了不少的医生和护士。
所有的人都在喊他。
盛又夏正好也看到了这一幕,她让高敏将她推到了旁边。
一群人目送着傅时律,似乎想挽留,但根本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傅主任,您走好。”biqubu.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说完都想抽自己的嘴。
一个天才医生,一颗原本高高挂在天空闪闪亮亮的星星,突然之间就陨落了。
盛又夏心里堵闷得厉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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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