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不由直起身,但嘴上还是不敢相信。
“你别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你打了麻药全程昏迷,是他亲手把你交到我手里的,也是他交代了我,不要告诉你。”
盛又夏看徐临的表情很认真,当然不是在撒谎。
“他是不是也住在那个酒店了?”
“是。”
“住我们隔壁?”
徐临没想到她联想的这么快,他没有否认,“是他。”
盛又夏想到了那晚抱住她的人,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她一醒来,他就走了。
“后来我们去医院带走你妹妹,那事也是他一手安排的,我们上了飞机后,他就遭到了袭击。”
这件事,盛又夏却是没猜到。
“他的腿不是因为出了车祸,而是被关名姝的男人给弄伤的。夏夏,傅时律差点留在那回不来了,对不起,我到今天才告诉你。”
徐临为人坦荡,不喜欢玩阴的。
他想追盛又夏,但如果这件事不说出来,她多少会因为感激他而跟他处着吧?
徐临将车门锁打开,“你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但盛又夏却是坐在副驾驶座上没动。
她手指僵硬地扯过安全带,扣紧,徐临冲她看了眼。
盛又夏又趴回到原来的地方,声音幽幽,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敲出来的空音。
“知道他为什么让你瞒着我吗?因为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盛又夏以为自己释然了,但还是做不到。
“他救我,帮我,是因为他真的不想让我出事。但当我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时,他只能一遍遍提醒自己,我们之间这辈子都走不到一起去了。”
盛又夏对上徐临的目光,嘴角勾起的笑却是苦涩的。
“为什么?”徐临轻问,“你的原因,还是他的原因?”
盛又夏唇角抑制不住微微颤抖。
“可能是我吧。”
她当时,不该跑。
她也不确定怎么做才是对的,她没有正确的答案。
“没事,”盛又夏故作轻松地眯起了眼角,“反正我也不想和他好,他也不想和我好,我们就是反方向奔跑的两个人。”
徐临心里不难受了,这个秘密藏得他难受。
“我以为我一跟你说完,你会推开车门跑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徐总真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徐临发动了车子,“我从来不看那种,你要不下去的话,我开车了?”
“开吧。”
他刚开出去不久,就听到盛又夏跟他说,“徐总真是难得的君子。”
徐临有些忍俊不禁,“那能加分吗?”
盛又夏点点头,“能。”
车子停在信号灯前,一束橘色的光透过玻璃,落到盛又夏脸侧。
徐临的话对她震动其实挺大的,傅时律做了那么多都没有跟她说,他还来管她干什么呢?
她要真被摘了一个肾,他心里不就能好受点吗?
盛又夏回去的路上,没再吭声,徐临直接将她送回了家。
“好好休息吧,别多想了。”
“好。”
盛又夏见他的车子开走后,她没有到楼上去,而是径自走向停车场。
天色暗了下来,盛又夏的车在马路上穿梭,她先去茶行,买了一罐茶叶,再去黄天源打包了几份糕点。
开车去陵园的路上,盛又夏眼泪没停过。
到了地方,她又从后备箱抱出来一束花。
她好后悔啊,从她接了那个视频,知道了关名姝没有死后,她的怨念就越来越深。
从怨恨崔文姗,变成了怨恨盛修明。
她怨爸爸对崔文姗的纵容,怨爸爸不相信妈妈还活着,更怨他对关名姝的不闻不问。
好几次,她在家里顶撞盛修明,可他只是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要么叹气,要么垂着头。
他的背弯了,他的眼神黯淡了,有时候厚着脸皮给盛又夏打个电话,让她回去陪他吃个晚饭,但都被她拒绝了。
盛又夏哭着找到盛修明的墓前,将东西都摆放整齐。
她错了,她肯定是大错特错了。
晚上,陵园里没人,盛又夏看到墓碑前还放着新鲜的水果,应该是崔文姗白天刚来过。
盛又夏哭得不能自已。
“爸……”
关名姝为了要她这一颗肾,究竟做了多少事啊?
就连作为后妈的崔文姗看到梁念薇,都恨不得打掉她几颗牙。
可把她生出来,又养了她几年的亲生母亲,却根本不顾她当时还爱着傅时律,她用梁念薇不停地朝她女儿心口捅着刀子。
“爸爸对不起,我真的错了,可是都来不及了。”
“我应该多陪陪你的,哪怕只是吃几顿饭呢。”
盛修明去世前的那段日子,盛又夏陪得太少太少了,这是她这辈子都解不开的遗憾了。
关名姝这几天都没闲着。
她一直跟着盛又夏,这会又跟到了墓地。
她自然也看到了盛又夏跪在墓碑前,关名姝的脸色在月光的照映下格外阴森。
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个办法呢。
“夏夏。”
她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盛又夏身后。???.??qubu.
盛又夏后背微僵,用手在脸上擦拭,旁边有道影子越来越近,很快,她抬起头就看到了关名姝。
“你来干什么?”
“我也是来看看你爸。”
关名姝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这么伤心,她伸手想将盛又夏拉起来。“人死不能复生,所以要珍惜活着的人。”
“我不会给你儿子捐肾的。”
关名姝听到她的拒绝,眼里有抑制不住的怒意。
她身后还跟了两个男的,盛又夏甩开她的手臂,“你又想强行把我绑去医院?”
“你说的什么话,你可是我女儿啊。”
在这儿绑人,关名姝可不敢,恐怕人还没到医院,傅时律就过来找麻烦了。
“夏夏,我会心甘情愿让你救哥哥的。”
“你做梦吧。”
关名姝的眼神,漠然地落到石碑上,上面还有盛修明的照片。
她吩咐了身后的两人一句:“把里面的骨灰挖出来。”
“夏夏,想要拿回你爸的骨灰,你就拿一个肾来换吧。”
盛又夏一口气涌上来,喉间都能尝到腥甜味。
她看到那两个男人真的准备要动手,“你们敢!”
墓碑后面,冷不丁一阵阴森森,令人寒毛直竖的声音传来。
“这么热闹,干脆下来玩玩?”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吓得原地蹦了起来,其中一人嗷地叫出声,还把关名姝给撞倒在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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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