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她很近,所以盛又夏看他的五官都很清楚。
“你记不得我了?”
男人看她的表情,这摆明是没认出他。
盛又夏仔细端详了几眼,“你是……”
“南湖边,有印象吗?”
盛又夏的记忆倒转回那天晚上,也跟现在一样,有傅时律和梁念薇。
她唇瓣轻启,总算是想起来了,当时是他抱起她落荒而逃的。“是你啊。”
“你恐怕是连我的名字都忘了,我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温在邑。”
她一共见他两次,他都帮了她。
“你好,盛又夏。”
温在邑将手伸到她面前,这是最基本的礼貌,盛又夏没做犹豫,跟他握了握手。
傅时律的脸上已经要结出冰来了。
旁边的客户先行离开,盛又夏望向不远处,她看不清傅时律脸部的表情。
但他的声音挟裹了寒冷,“下来,回家了。”
盛又夏没法走,肯定会被他看出不对劲。
她压低了嗓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同温在邑道:“你再帮帮我。”
“怎么帮?”
盛又夏脸上恢复了从容和淡定,居高望着站在一起的两人。
“你先送她回医院吧,我碰到了我的客户,有点事要谈。”
傅时律的神经被烧灼,当面拆穿了她,“你刚才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空气当中,仿佛正在弥漫出火药味,盛又夏想问问他,有什么脸来管她的事?
他带着梁念薇吃好喝好时,她难道不是睁只眼闭只眼?
“我只是一时没记起来罢了,不信你问这位温先生。”
温在邑肯定是配合她的,他上前两步,站到了盛又夏的旁边后,这才转身。
“是,我们有事要谈,早两天就约好了。”
傅时律才不管这么多,想要过去阻拦,盛又夏握着栏杆的手微紧。
“梁妹妹在看着呢,你把她一个人丢在这怪可怜的。”
她的阴阳怪气,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梁念薇不好再装哑巴了,“傅太太你别误会,我其实是跟星堂有点事要说,但他刚才送他朋友先走了……”
傅时律看盛又夏没有过来的打算,他干脆地打断梁念薇的话。
“不必解释。”
上次这个男人抱她,她说是不认识的陌生人,这么一看,还不知道背地里有没有联系。
盛又夏心里被小小地刺了下。
“是啊,不用跟我解释,毕竟我有眼睛,自己能看。”
她倒没有讽刺的意思,只不过梁念薇的眼睛瞎了,免不了会多想。
傅时律回到梁念薇身侧,见她一张小脸涨红,想走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主动握住了梁念薇的手腕,“走了。”
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眉眼舒展开,“好。”
盛又夏眼看着他们下楼,她视线模糊,以为那双手是紧紧扣在一起的。
除了在床上,傅时律从未和她十指交扣过。
温在邑瞥了眼她的神色,“别看了,人都下去了。”??qubu.
盛又夏呼出口气,朝着旁边靠,“谢谢你。”
“你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他对她来说,只能算是个陌生人,盛又夏轻摇了头,“没有,挺好的。”
“那瓶药我看到了,还有上次在南湖,你说你眼睛不舒服。”
盛又夏闭了眼帘,想要让情况赶紧好转。
但这次的时间很长,她有些慌了。
温在邑看出她的不对,“我带你去坐会,这儿人来人往,你也不想被熟人看到吧?”
盛又夏没有坚持,男人很绅士,上楼的时候扶住她的手肘。
她在包厢里坐着,又翻出了那瓶药,“能麻烦你帮我倒杯水吗?”
盛又夏听到脚步声走开,很快又来到她面前。
她吃了药,靠在沙发上休息,她手背轻挡住眼帘,听见男人问她:“医生怎么说?”
“说我一定会好的,没有大问题。”
温在邑一听,就知道她在逞强。
傅时律把梁念薇带出酒楼后,并未着急离开。
他站在车旁,视线盯着门口,晚上的风犹如下刀子一样,还会钻进衣服里。
梁念薇冻得鼻头通红,双手紧紧抱住肩膀。
“时律。”
傅时律看眼时间,都快一个小时了。
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又会聊些什么?不会还要吃顿饭吧?
“时律,我有点冷。”梁念薇熬不住了,牙关颤抖着打架。
傅时律这才将目光落向她,“要不给你叫个车,到了医院再叫你妈下来。”
梁念薇心里咯噔下,他居然放心?
“我害怕坐陌生人的车,一个人……我真的有点怕。”
就在这时,傅时律看到抹熟悉的身影从酒楼里出来,边上的男人跟得很紧。
“我送你,你这样不适合开车。”
盛又夏从包里找着车钥匙,就听到似乎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冲着她而来。
她刚一抬头,傅时律已经到了她的面前,神色冷峻,伸手就将她搂到怀里。
“我还没走呢,一起回家。”
盛又夏没能挣开,只好同温在邑道别,“不用麻烦你了,要是有机会的话,改天请你吃饭。”
温在邑闻言,眉梢染了淡淡的笑意,“既然这样,加个微信吧。”
傅时律哪里还能听得下去,半拖半抱着将她带到了车旁。
梁念薇总是这样一副受尽欺负的模样,听到声音,跟惊弓的鸟儿一样,同她打了招呼。
“傅太太。”
“我以为你们走了呢,一直在这?”盛又夏拉掉了肩膀上的那只手,“特地等我啊?”
傅时律面容绷紧,“没有。”
梁念薇站在车旁,盛又夏过去将她拉开,她挡着她上车了。
盛又夏径自坐了副驾驶座的位置,“走吧,回家。”
傅时律没说什么,将后面的车门拉开。
梁念薇手摸着坐进去,听到门砰地关上。
“傅太太,有劳你们了,还要特地送我回去。”
盛又夏没说话,这会眼睛虽然好了,但心里的慌张还未过去。
她感受过黑暗,就更加渴望留住光明了。
男人坐进车内后,并没有立马开车,却是拿过了盛又夏的包。
“我倒要看看,你刚才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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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