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劈啪作响，明亮的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房门推开，冷风倒灌而入，原本明亮的烛火变得好像豆粒一般大小，明灭不定，好似要熄灭一般。
青鱼儿却只是靠在窗边，静静地瞧着窗外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么好的机会，你就这么让他溜过去了，以后哪里还会有这种机会，你知不知道，那位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会是什么下场。”进来的人声音满是怒气。
青鱼儿这才收回目光，语气冷冽，浑然看不出方才的情绪。
难怪说女人是最好的演员，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无法相信。
“我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做错的话，有什么会惹到大人的呢？”青鱼儿反问道。
黑衣人强忍着怒火说道：“朱厚照和姜堰两个人过来，不正是杀掉两个人最好的机会，一举多得，一旦杀掉了两个人，大人的目的也就全达到了，未来我们必然前程似锦。”
“你也知道朱厚照是和姜堰一起过来的，两个人一同过来还想要下手，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怎么，你果然是看上了那小白脸是吧。”黑衣人声音更冷。
“云里雾里，不知所谓，我意思分明是姜堰是锦衣卫千户，行动又向来谨慎，足智多谋，看起来区区两个人，实际上不知道多少锦衣卫已经守在旁边，
若是仅仅如此，我也不怕什么，大不了便是为大人牺牲就是，若是功成，也算是死得其所，可是便是我拼死也不可能成功，反倒只会打草惊蛇。”
青雀语速极快，却是说的黑衣人为之一愣。
他的声音倒也缓和了下去：“这般说的话，倒是也有道理。”
“本就如此，你道我不想为大人完成大计，报仇雪恨不成，只是现在打草惊蛇，我死不足惜，后边弘治狗贼知道之后，还会把朱厚照放出宫外不成？”
“自然不会。”黑衣人下意识的说道。
青雀这才双眼微闭，冷哼道：“这下，你可明白了？”
“明白了，但是这次失败，只怕是观月楼这条线也就断了，还想要再找机会，却是难如登天。”黑衣人眉头紧锁。
眼下这法子，已经是他们绞尽脑汁的产物了。
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又是锦衣卫和东厂权柄最重的地方，他们要和一国之力对抗，哪来的这么多人力物力。
青鱼儿思索片刻，却是冷哼道：“我听说朱厚照不是喜欢舞刀弄枪吗，那想来秋狩应该也不会缺席，这不也是机会。”
黑衣人倒抽一口冷气，却是有些犹豫。
“怎么，这么好的机会，你还在犹豫什么。”青鱼儿冷声道。
黑衣人叹了口气：“秋狩固然是个好机会，但是为了保证安全，事先都会将围猎之地几次三番排查，想要在这里面动手脚，实在是太难了，更何况想要凑齐动手的人手，也是难事。”
也难怪他这么犹豫，毕竟想要动手，至少也得有一百人手才有把握。
想要凑齐一百人倒是不难，但是如何让这一百人能够潜入围猎之地，伺机刺杀朱厚照，可就是一件难事了。
青鱼儿只是关上窗户，平静地说道：“这是我给的主意，我也会一同出手，但是你们要是没有办法，那也怨不得我。”
黑衣人叹息一声，只得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时间也快了，要是真想行此大事，现在就得通禀安排。
……
回到家中，一锅热乎乎的汤菜端了过来。
这偏冷的时候，没什么比一锅这个更加暖胃暖心，姜堰吃的颇为开心。
“好吃吧。”姜芷雪在一旁问道。
姜堰点了点头，诚恳地说道：“比你的手艺，自然是好出来不知多少，不过倒是不像家里厨娘的手艺。”
为了能够保证做出来的饭菜合乎自己的口味，姜堰没少去厨房指点厨娘。
在自己的影响下，厨房的出品也是越来越接近自己后世吃到的味道了。
唯独有一点十分可惜，自己前世的时候很是爱吃辣，尤其是对油泼辣子爱不释手，但是这个朝代实在是找不出来辣椒。
姜堰盘算了下，最少还得有六七十年，辣椒才会有机会传入大明。
到那时候自己也是七老八十的老头了，就算是在自己面前摆上辣椒，多半也不敢吃了。
至于现在的茱萸，姜堰也不是没试过，委实是跟辣椒不是一个味道，谁要是说这个能顶替辣椒，姜堰非得唾他一脸吐沫。
繁乱的思绪被姜芷雪拉了回来。
“舌头倒是敏感的很，这可是红麝亲自给你煲的汤，为了确保你回来还是热乎的，她可是亲自在厨房一直盯着，待了好长时间。”姜芷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姜堰，好似想要看出来什么一般。
姜堰却只是干咳一声，面色古井无波：“是吗，那还真是有心了。”
“就这，没点别的话和什么表示了不成？”姜芷雪盯着姜堰说道。
姜堰干咳一声，正色道：“汤不错，我爱喝，不过还有公事在身，我得先去处理公务了。”
说完姜堰赶忙离开，还好红麝不在，不然两个人一齐站在这里，自己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招架得住。
回到自己的书房，姜堰却是抬手拿起笔记，思索了片刻。
辣椒这事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既然能有辣椒传入国内，便说明海外船只到达国内的时间也是越来越短了。
自己若是想要做些什么，亦是刻不容缓。
想到这，姜堰难免心中微微一叹，却是不由得又想起被刘大夏烧毁的海图。
若是那些海图以及宝船的资料还在，何至于现在还无法出海。
若不是自己最近也算是立下不少功劳，让弘治颇为宽慰，主动下旨安抚自己，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提前考虑入海的事情。
毕竟总不能考验一位皇帝是不是有足够的耐心吧。
他躺在床上，静静的思索着，脑海却是下意识的又回到了观月楼里。
总感觉，自己好像忽视了很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