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威并施，方是驭下之道。
这套把戏照理说，刘长成也算是老江湖，也应该心中有数，只是今日心情数次大起大落，却是已经再也没有了半分反抗的心思。
至少比起刘琅那等只知道敲髓吸血，一旦事发便弃他于不顾的杂种来说，姜堰无论是做人做事，都无可挑剔。
便是颜值也不在一个量级，看着还养眼不是。
敲打的差不多了，姜堰便起身离开，刘长成是个老狐狸，这一次他也应该知道什么选择才是正确的。
就算是他还偏向刘琅也没什么，因为很快，刘琅都将不复存在。
早在来刘长成这边之前，姜堰便已经请调南京这边的锦衣卫部将，并且将理由向牟斌一一说明。
无论如何，自己现在都是牟斌的下属，况且又是涉及宁王谋逆一事，姜堰并不担心牟斌会有任何意见。
有大腿不抱白不抱嘛，何况这条腿现在还是又粗又长。
至于等待的这段时间，姜堰原本是打算跟刘长成商量着做些生意的，而且已经有了充分的思路。
但府上这些时日却是来了位恶客。
换做一般的恶客，姜堰早就关门放狗，给赶出去了，可偏偏这位贵客，姜堰还真动不了。
上好的黄花梨木座椅上，一位锦衣少年翘着二郎腿，右腿不断地抖动着，连带着整个椅子发出咯吱咯吱不堪重负般的动静。
姜堰忍了半天，终于一拍桌子，没好气的说道：“再给我抖腿，信不信老子腿给你打折？”
“呦呵，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跟小爷说话的，带劲，不过嘛小爷嚣张惯了，还真改不过来。”说归说，徐鹏举还是放下右腿。
姜堰吐了口气，只觉得一阵头大，不由得问道：“所以说徐小公爷找在下到底所为何事，你赶紧说明白，我好赶紧送你走。”
姜堰现在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徐鹏举却是顺手捻起姜堰随手做的猪肉脯，眼睛登时一亮，赞不绝口道：“姜兄弟，你这肉脯做的美味啊，我府上的厨子做的可是远不如你。”
姜堰翻了个白眼，废话，自己的做法可是经过后世多次改良过的，当然风味迥异而且更上一层楼。
“小公爷要是爱吃，我就都送你，只要小公爷以后不来找我就行。”姜堰诚恳道。
徐鹏举却是皱着眉头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送瘟神一样？”
“小公爷，你还是有个优点的。”
“什么优点？”
“自然是有自知之明。”姜堰语重心长地说道。
徐鹏举气得脸色一黑，不过很快就又恢复如初，重新坐了回去，一边吃着猪肉脯一边问道：“我就是有几件事情好奇，寻思问问你。”
“小公爷问便是，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姜堰叹了口气，颇有些心疼的看着被徐鹏举当做玩物一般扔来扔去的茶盏。
这玩意也是宋朝的古物，要是真给徐鹏举玩坏了。
没说的，这钱要是不从徐鹏举身上挣回来，自己名字倒着写。
“还是那个问题，你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跟那三位花魁春宵一度？”徐鹏举挤眉弄眼地问道。
“真没有，我跟她们绝对是清白的，只是相谈甚欢罢了。”姜堰叹了口气，这家伙怎么关心的还是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难道不该问一下到底是谁假借魏国公府上的名义之类的事情吗。
徐鹏举却是拧着眉头，神色有些不信，却是忽然有些期期艾艾地模样。
“还有个事我想请教下，就是，你到底是怎么讨到那么多女人的爱慕的，能不能教教我。”说完徐鹏举一脸祈求的看着姜堰。
姜堰沉默不语，缓缓攥起拳头。
硬了，拳头硬了。
“你不关心谁假借魏国公的名义，还有我为何寻找你们魏国公府自救这等事情？”姜堰不敢置信的看着徐鹏举。
徐鹏举表情却是比姜堰还要错愕几分：“我关心这个干嘛，他们用我们魏国公的名义，不就是说明他们不敢招惹我们魏国公府上吗？”
“至于你，我爷爷倒是的确说过，说你善用奇谋，屡次兵行险着，却颇有建树，叫我可以和你亲近几分，但我交朋友只在乎投不投缘，别的跟我可没几分关系。”
好欠揍，但是好羡慕啊。
要是自己也有这么个魏国公的爷爷，自己也可以到处横着走了，与国同休，这是何等荣耀，若没记错的话，直到明朝覆灭，魏国公一脉才算是烟消云散。
看着徐鹏举一脸期盼的模样，姜堰却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到现在还没谈过一次恋爱？
“要只是单纯那个多没意思，我追求的是灵与肉的结合，是全身心地投入。”徐鹏举面露鄙夷。
姜堰眨了眨眼，随意地问道：“当真不是家教过严？”
徐鹏举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霎时间漆黑如墨，颇为好看。
不过眨眼间他就好像泄了气一般说道：“你别管这些没用的，赶紧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就是。”
姜堰心中大为畅快，也难怪，徐鹏举这样一个人物，在历史上也是颇有荒唐之名，年少时候竟然没有丝毫风流轶事流传。
想来这和此时魏国公老爷子尚在，管控颇为严格有关，自然，年少慕艾并非恶事，所以多半老爷子给的指标是，对方也得真心喜欢上徐鹏举才行。
这要求对一个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小少爷来说，的确是前所未有的难题。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两点而已。”姜堰竖起两根手指头，笑眯眯地看着徐鹏举。
徐鹏举更为激动，连声问道：“哪两点，快说，快说。”
“第一点，你也知道，我做的诗技惊四座，那是整个江南都在传唱不止，俘获几个清倌人的心，不是轻而易举？”
“作诗，这个本少爷可不会，第二点是什么？”徐鹏举有些羞怒，却还是追问道。
姜堰脸上笑意更浓，好整以暇地说道：“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小公爷难道不觉得我这张脸，实在是天下无双，有目共睹的帅吗？”
徐鹏举却是被口水呛到，咳得撕心裂肺，只是脸上的不甘，依旧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