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天卓，我之前不是在和大二大三那些人上课吗？”
带着昭一本来是说去看看“铜锅涮羊肉”，一看服务态度一般，还是悻悻去吃半自助的火锅。
到了公交上，和昭一随便聊聊，什么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什么壮哥和博飞后面没有好好努力，什么考完研吃饭氛围不怎么好，什么我带的饭他们晚上都吃了
“虽然都有怨言，但是大家都还是吃了，毕竟不一样嘛。”
他补充道。
洋洋洒洒，好像和过去说话，不算返璞归真，但是这就是流浪很久，遇到故人的感觉。
他就又说到
“啊哈哈天卓，我想起我之前聊天的一个大二的。”
“嗯？”
我应道
“当时我不是和大二大三的那些人上课吗？”
“就有人在welink上问我，我给你看——”
说着把手机递过来我一看，是个大二的孩子发来的消息。名字是什么忘了，似乎是博威？博瀚？一类的。
“啊啊——这些人才大二就开始问大四的生活，视野真大啊，要是我肯定不会这样的。”
我感慨道。
“我也是，我其实不是很喜欢打听这些，就和看电影一样，我觉得打听就跟剧透了一样，没有意思。”
昭一说道。
“啊对了，天卓，你觉得这是男生女生？”
“男生啊——”
都叫这名了。
“哈哈哈哈，我也以为是男生，然后你看这发的消息，就让我感觉有些像女生——你看这个——”
他指着条消息
“嗯嗯嗯，谢谢学长啦——”
“啊——这个确实——”
我应道。
“对，我之前还给宿舍这些人吐槽过，我说这学弟说话怎么像个女生，然后直到有一天——”
“咋了？”
“我把他这头像点看，一看——我靠——！头像旁边的性别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之前一直以为这是男生，还老是把我那些骚骚的表情包发过去——怪不得我每次发完这些表情包，她都不说话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之前在火车上统计没写校长，院长邮箱的这些所里的新生。发问卷的时候没有填他们姓名，没办法，只能一个一个加好友问了。
“佳桐，问卷填了吗？”
我问到
...
“没有”
“我有一个同学，他告诉我说不用填——”
过了一会，他回道。
“你那位同学叫什么名字《微笑脸》”
“e好吧，没有这个同学，这个必须要填吗？”
他又问道。
这小子还挺有意思——
“当然”
“行吧——”
他回道
“佳桐要来咱们新晋的宣传组吗？”
我又问道。
“所以你加我就是为了这个？”
“不不不，主要是为了催填问卷，然后顺便发现一个人才——”
“不了，不去——”
“行吧，那你“那位同学”被说动了吗？”
我又问道。
“你说的哪件事？进宣传组？”
“不是，就是填问卷。”
“说动了说动了，现在正劝我填着呢——”
“好的——”
...
通知落实到位，一天微信加了一百多好友，火车上头昏眼花。这样下去，我简直和耗材没什么两样。
“佳桐是哪个室的？”
我问道
“咋了”
“我想给咱们每个室弄个负责人，这样消息落实下去会快一些——”
“你在搞什么？”
“你老师没给你安排什么任务吗？”
他一连问道，这小子说话还挺呛人——
“啊，这个科研有人做，管理也得有人做嘛——”
我说道。
“算了，我去做老师安排的任务吧，祝你顺利吧——”
他说道
“行吧——”
...
继续问其他人问卷上的事，忽然手机上弹出一条框。
“这是杨老师安排给你的吗？”
他忽然问道——
“对啊——每次通知这样很不方便，所以是想分个组逐级通知，方便管理嘛——”
我说道。
“哦——好吧”
...
脑子有些涨，坐在床上，说是床，不过是把硬座架在空中，我本来是准备坐着硬座回去，刚进车厢，实在挤不进去，硬座太嘈杂了。还是换成硬卧吧。
列车员的硬卧，我以为是没售掉的床位，没想到是列车员自己休息的车厢，多出的床位，就自己卖成卧铺了，最终的差价进了谁的口袋，众说纷纭。但对乘客来说，总归是好事。列车上买的那些
“天山乌梅”
“新疆羊肉干”
就一箱一箱堆在床底下，售完一波，再推着小车回来装一波。也有些水果，平时在网上五块一袋的，在这里也成了
“十五元一盒的新鲜水果，女孩吃了养颜，男孩吃了健壮——”
正盯着车厢发呆，手机叮当一响
“同学，我仔细想了一下，让我做负责人，我还是不行的，请你另寻他人吧——”
啊？
这小子怎么态度一下变得这么委婉，而且刚才这一段时间居然都在想这件事，我以为这段对话已经过去了。
“没事，叫同学太见外了——”
我说道。
“嗯嗯”
他发了自己的专业姓名过来。
“光学卓哥——”
我也发一端过去——
“行吧——有点社会——”他说道。
到现在还在用“社会”这个词，实在是不怎么幽默一个小子。
...
到家里有了一段时间，正电脑备着课，师姐居然打电话过来，说是论文转投的事，老师只是说了转投，没说怎么操作，师兄也不怎么理，只能打电话过来。
我想人到绝境真是可怜，但其实我之前也是这样，整整三年，才悟出来刘师兄最开始带我的那句轻飘飘的话
“师弟，你要记住，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别人那些，那都是瞎扯淡——”
随便吩咐几句，群里杨老师说离校的推免生办请假手续，含含糊糊，也没说具体在哪里办。细节的东西，从来是自己摸索，这样一看，河工大每次的活动，至少会出一个操作的pdf出来，真是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
“卓哥，这个请假的信息你填了吗？”
果然有人问起来。
“我找不到这个界面在哪里——”
头像很陌生，翻翻聊天记录，才发现是之前火车上加的佳桐发。
“稍等——我给你发教程——”
“嗯嗯嗯，谢谢卓哥啦——”
我忽然想到昭一之前给我说的，那个说话很像女生的“学弟”。
这混小子怎么说话也萌里萌气起来。
把操作的截图发过去
“多大点事，不要客气。”
“还得是卓哥——”他回道。
过了一会，手机又叮咚一下——
“卓哥你这里填的是什么？”
发来一张离校身份的截图，里面只有硕士，博士和联培生的选项。
“没有咱们推免生呀——”
“当然是博士”
我果断回道。
“啊？这么自信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开个玩笑，是硕士，因为咱们学籍在这，怎么都不是联培生”
“我觉得是，，，联培生。。。”
他说道。
“我再去问问雨轩吧，如果今晚她不回，我就明天再问问老师。”
他补充道。
“这么卑微的吗？不回就打电话，她怪罪起来就说时候卓哥指示的。”
居然要等女人回消息，男人可不能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没事，这都很晚了——”
“行吧——祝顺利。”我说道
“嗯嗯嗯，那我问到了再给你说吧”
又发来一张谢谢的表情，不知道是棕熊还是浣熊，胖墩墩坐在地上，一个劲点头。我说这大男生，怎么能发一个这样的表情过来，我真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揪着这小子的衣领，教教他怎么像个男人一样说话。
顺手发了个“江湖最高礼仪”的抱拳过去。
挺有意思，之前老汤说
“劝你给人加备注。”
我想着加了备注不是把自己好不容易起的昵称给抹杀了吗。
但是现在微信新加一百多人，光是名字已经就不太清，更不用说是这昵称了。
给他头像点开，准备记个“*佳桐”，忽然发现头像旁边是粉红的小人像。我又把我头像点开，心里咯噔一下。
我头像旁边是个蓝色的小人。
居然是个女生？？？？？怎么这块女生的名字都这么中性化，就好像父母在登记户口本时对孩子的性别拿不定主意一样。
...
老家实在太冷了，早上正倒一勺煎水进瓷杯子里，这瓷杯子还是当时和龙哥，子坤，在咸阳那时候，周末，刚从自助的小火锅出来，又到周围的小卖场里，一人买了一瓷杯白酒，大概是一斤。我的瓷杯子上面写着
“三好学生好榜样”
龙哥的上面写着
“为了老婆，这么点苦算什么？”
后来我在宿舍，问龙哥的酒还在不。
说的是之前在教室，给他后面的女生水瓶里是倒了些酒进去，女生生气了，后来杯子就不小心打碎了。关于之前在红石小火锅的记忆，恐怕只有我的瓷杯子，还有这些零零散散的杂谈，还记得。
所谓的“库嗤库嗤”喝着热水，手机忽然一响，佳桐发来消息。
“刚才老师说了，说是填成什么都可以，咱们没有要求。”
然后是老师和她的聊天截图。
已经过了几天，我的“硕士”请假记录已经通过了。没想到这时候她居然接着上次的话说道。
有些强迫症啊这姑娘。
“啊——我...”
字还没打完，她忽然又发过来
“就是咱们上次说好的嘛——”
引用了之前“问好了给你说”的消息
“说好的给你说嘛，所以我给你说一下。”
“好了，我妈喊我吃饭了，先不聊了——”
她又说到。
我看着手机，愣了一会，最后一句的借口，简直像之前“社会”这个形容词一样老套，我的姐这是保留着十年前的说话方式吗？不知道回个什么回去。如果还以为是男生，大可以是洋洋洒洒的吐槽几句，但忽然知道是女生，真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将错就错，以后有机会见到真颜，或者听到声音，再震惊地说一句
“佳桐？你是女生？”
这样的话吧。
“好兄弟，讲诚信——”
不痛不痒这么一句过去，属于是日后想起来，不断后悔怎么没回个更幽默的说法的例行。
...
最近几日是在给一个高三的女生讲卷子。女生普遍比男生好教一些，或者说，对于被传道解惑，女生要比男生开放很多。但问题就在于，这女生接受的也太快了，本来我想着讲个三四天。没想到一天就讲完了一半，这几天她在写高考卷，我也不停地在写高考卷，甚至昨天和老乡们一块下馆子，一众人摇着骰子，我还低着头琢磨这硬币从斜坡滑下去动量是个怎么个变化法。
辽宁卷的最后一题实在是太难，看了答案更是一头雾水，我想今晚就得给那姑奶奶讲课，自己再写不出来，就得失业了。
之前记得佳桐是大连理工的，我想是辽宁人的概率能更大一些，思索了一会。
“桐哥是大连人吗？”
继续看着电脑上的题，真是稀奇古怪，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模拟题和高考的官方出题就是有差别，什么天利三十八套，简直是剑走偏锋。网上一搜，居然说这就是统计的正儿八经的高考原题。只能收起来这些话，可怜这些高考生起来。
“我是河北人啊——”
“啊？河北人，那就更可以了——”
说我魂蛋，搞省份偏见，一点也不反驳的。实在遗憾，毕竟全国高考，说起河北，大众的印象都是刷过的卷子磊成小山一类。
“怎么了？”
“有个题想让桐哥看一下——”
缓缓把题目的截图发过去，还没上传完
“。？”
“你也给弟弟妹妹讲题啊！”
这个语气词，这个感叹号，如果我没给她加过备注，一定会把这聊天截图给昭一发过去：
“昭一我也遇到一个说话很女生的男生”
“不不不，是家教——”
“啊不——”意识到最近形式严峻，“是作业辅导——”
我修正道。
“啊主要是这个第三问哈，完全看不懂是个啥哈哈哈”
我又发了个红包过去，起个名字叫“智商税”是一点没有歧义的。
沉默一会，自己又看了一会，出去喂了喂老家的猫，之前以为大猫不在了，只留下小猫，现在才发现其实都在。大猫比小猫胖了太多，平时也不怎么管小猫，就像是光学实验室大部分的导师和研究生一样。
又回到炕上看一会题，什么简谐运动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的，难道高中学过这个吗？
桐哥还没回消息，我想可能是看起来题了，最后一道题果然名不虚传，连九八五毕业的学生，再回来看，也得看好一会。
那像我这种二幺幺的半吊子，做不出来，情有可原。
翻翻解析，又拍照搜了一下，草稿本划拉划拉。
桐哥还没回消息。
再把鼠标移下去看看，的确是没回消息没错。
我想大家也是知道的，其实没有什么，只是有时候随便发一句话，等别人随便一个消息的过程中，尤其是这人和自己不是很熟的情况下，一般来说这个过程，心里是偶尔会有些发毛的。
鼠标移上来，桐哥还是没回消息。
啊，完了，总是这么轻浮，正常的陌生人肯定选择置之不理了——可是我又不喜欢太稳重，这样实在太拘束自己了，我想只要做事稳重些，做人轻飘飘，其实更快乐些。
所以必然有人喜欢轻松，有些喜欢稳健，各有所好而已，所以
“叮咚——”
电脑忽然响了一下，往下一晃，桐哥的头像一闪一闪——
哈——桐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终于是带着自己的解析来了！
“你去作业帮搜搜吧——”
她回道。
...
征了一会，实在遗憾，只好回个“行吧”，屏上的一天后以“该红包在”红包小时内无人领取”的理由退回的红包，有些滑稽。
“叮叮叮叮叮——”
刚回完消息，电脑屏幕下面忽然出来桐哥的视频通话——
“叮叮叮叮叮——”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是仪器分析，还是化工原理，给老汤讲题，本来是发个图片，不小心点到视频通话上，手机卡了半天才退回去。
“点错了，点错了”
我连忙解释道。
“啊你吓人的很——”
所以我想桐哥也一定是点错了，我还是高情商地在这看着，等一会她就会说道“对不起，点错了”一类的话。
“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
没点错吗？？？？？
这姑娘就是要视频电话吗？这是什么情况？
电脑还是手机接？惊慌失措拿起手机，其实电脑照出来我更好看些，但还是手机更方便些。
“吭吭——”
接了电话，这边框里，我像个大头兵，对面是一只手，一支笔，纸上受力分析。
“啊这个题我——”
她紧接着讲到。
“啊？等一下等一下，桐哥，你是女生——”
我连忙佯装着笑道。我想着可能会有一天，我再装作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早——
“啊对啊，我的名字还不够女生吗？”
她说道——
我想既然她是女生，那她的名字就越听越像是女生的名字了。
“这也太热情了——”
我感慨道“哪里是河北人，简直是东北人哈哈哈哈。”
“啊——没有没有哈哈哈”.sdichxwz.
稀里哗啦讲了一会，我忽然理解了我教的那为男生，为什么上课听起来不是那么积极。就像桐哥教这个题的时候，即便是和我想的一样，我也只是
“嗯嗯”
“哦”
一类，男人都是要装起来的。
“这得把我的辅导费分给你十分之一了哈哈哈哈，红包得领哈，不然我可过意不过去”
讲完后我笑道
“哈哈哈好。”
“以后得叫桐姐了就——”
“哈哈哈哈，没事，以后有题可以再问——”
“嗯嗯谢谢谢谢谢——那我结束了哈——”
我说道。
“好”
回到微信
“您的红包已被领取”
结尾总算不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