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祯吃了根生日面后就落荒而逃。
他无法解释自己那一刻的心慌意乱,以及立刻就按了开关的加速心跳,他清楚地感知到,他和她的心跳声混在一起,此起彼伏,在嘈杂的环境下奏出神秘乐章,节奏却是他根本掌控不了的,他甚至不知道终章在何处。
于是,紧急叫停,转身就走。
聂祯和爷爷打了个招呼就躲进影音室,呆坐了半天还是平静不下来,脑子里竟然都是贺一容的笑语嫣然,她涂了唇膏的嘴巴亮晶晶,。
贺一容的舅舅舅妈来了后,她说话语气更加软糯,嗲得不行。好容易改了的一些语气助词都回来了,开口“啊”闭口“呀”的,时不时眨着眼睛看你一眼,“哎呀”一声。
她这副腔调,让人根本没法冷脸对着她,教训的话也说不出口。
他本来想说,她是脑子坏掉了才穿那条裙子。这么多人,晃着一双白腿像什么样子。
到最后竟是提都没提。
聂祯翻出贺毅林给他的箱子,他已经很久没打开,看了几盘后就没了兴趣。
今天突然就想看一些刺激的声色画面。
手机震动,在地板上稍微转了个角度。
贺一容的电话。
聂祯并不想接,他现在不想听她的声音。娇娇嗲嗲,惹人心烦。
手机光亮刺眼,嗡嗡不停。聂祯把屏幕反过去扣在地上,调高了影片音量。
又是快进看完一盘,他彻底没了兴致。
明日花绮罗,也不过如此。
聂祯却觉得没由来的身心疲惫。看了下手机,贺一容只打了一个电话,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外面嘭的一声,亮光涌进照亮整个房间,如白昼。
聂祯挡了下眼睛。
啪,五彩缤纷轰轰烈烈。
隔壁在放烟花吧。聂祯突然想到,自己有多久没看过烟花了。
五年?六年?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也再没过过生日了。他和爷爷一个耄耋老头一个刚成年小子,各种节都提不起兴致,真的要特意去过一些节日,又免不得让人觉得冷清,还有什么意思。
他个家破人亡的人,生活早就没了意思。
还好,贺一容有舅舅舅妈,有亲生爸爸,有三个哥哥。
没落得他这般境地。
聂祯早早洗澡上床,贺家好像只放了个二十发的,噼里啪啦一阵就歇了。
聂祯觉得有些好笑,贺一容来了两年多,就今年过生日放烟花庆祝了,多半是因为她舅舅舅妈在吧。
小姑娘在都是男性的家里,也算是囫囵过着。
不过听说贺毅阳要订亲了,家里多个女主人,不知道贺一容会过的好些还是差些。
手摸向身下,今天特别的想发泄。
闭着眼睛,聂祯一下子就想到他擦贺一容嘴唇的时候,她不小心伸出来的舌尖。
他侧身弯腰弓着,强行忍耐住酸胀,没动作。
他怎么可以想着贺一容呢,不可以。
却一发不可收拾,各种画面汹涌而来。
她白嫩笔直的腿,如贺毅林所说,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干。
他见过她裙子被风吹起时露出来的臀沿。
微弱无力的理智拉扯着他,聂祯你怎么可以想着她。
可动作却不停。
她的舌尖,她那嘟嘟的唇。
贺一容。
他在心里念出来,贺一容。
聂祯盯着天花板发愣,躺了许久才起身去清洗了下,穿着裤衩出来意外的看到贺一容在房间里。
他神色紧张:“你怎么来了?”
她果然皱着鼻子,“刚进来,你这屋什么味啊?”
他背过身套上T恤,想着幸好穿了裤衩出来。
打开阳台门透风,她年纪小,应该也不知道什么味。
可她怎么现在不打招呼就如若无人的进出自己房间。
明明她自己也意识到男女有别了。
转过身刚要训斥她怎么能招呼都不打就随便进男性的房间,聂祯神情僵住。
定格在微弱的光亮里。
贺一容举起手里的烟花棒。
一脸灿笑,好像眼里也有烟花绽放般明亮。“来点烟花棒给你看呀。”
聂祯忽然就病了,学校也去不成,聂家的车照常等在那,说聂祯让送贺一容去学校。
贺一容站在家门口,迟迟不下那几步阶梯,盯着地上那些雨珠砸的稀碎。
凌晨开始就下起了大雨,几个小时也不见停,她隔着哗啦啦的雨幕,扯着嗓子问聂家司机:“聂祯怎么病了?什么病?”
聂家司机撑着把大伞走到门前接她:“发烧,早起白老先生来看说是着凉。”
“小祯让我送您去学校。”
贺一容皱着眉头,退后一步。砸到地上的硕大雨滴,珍珠一般碎开,溅到她的腿上。
好烦,不喜欢被雨裹上的潮意。
聂祯昨晚不想看烟花的,是她非要拉着他出去,那阵子外面已经起了大风,裹着热腾腾的暑气,一点不凉爽。怎么他就着凉了。
她也不想上学了。
这么大的雨,走两步鞋子就要湿了,又脏又烦人。
贺毅林走出来,把一只脚伸出去冲凉。
他对贺家司机说:“你回去吧,万一去医院要用车,我今天不去学校,家里有空车送她。”
贺家司机看向贺一容,点点头撑着伞走了。
下大雨,贺毅林又有借口逃课,他总有无数理由,心情不好,懒得动,天气热,天气凉,什么都是不想上课的理由。
贺一容也不想去。
结果贺一容刚要开口,就被贺毅林推下一节阶梯,要不是立马稳住脚,再下去一阶就要被从头到脚淋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好上你的学。”
贺毅林白了她一眼,“你就算想逃课也得有我这脑子。”
贺一容心不甘情不愿,几乎是被贺毅林塞上车。
明明天气不热,非要正叔把温度调低,冻得脸色发白,连打了几个喷嚏。
“我有些不舒服,拐弯回去吧。”
浑身起鸡皮疙瘩,身体止不住发抖。她大概也发烧了。
正叔忍不住歪起嘴角,却也不好说什么,还是拐弯回去了。
贺毅林揪着她的马尾,几乎是把她摔进沙发里。
“来,你量体温。”
要是没高烧,他非得把贺一容扔雨地里去。
进屋前故意淋湿了些头发的贺一容,抹了一把脸,水珠还是顺着发丝流下来,些许狼狈,十分委屈。
“三哥……阿嚏!”
半真半假的喷嚏,贺毅林也无奈,摔了体温计在她手边。
“量完体温上去躺着去。”
体温当然是正常,只是贺一容实在不想上学。
她想去看看聂祯,都是她非要让他下楼放烟花棒。
聂祯是真的发烧,却不是因为看烟花棒着了凉。
夜里又做了梦,醒来浑身是汗,口干舌燥。
他灌了一大杯冰水,又把空调打低了温度,才勉强去了身体的燥热。
他并不是欲望强的人……怎么还会做这样的梦。
他脱光了衣服,裸着身子躺着,在他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偃旗息鼓。
再醒来时外面大雨滂沱,房间里温度很低,身上竟一丝未着。
陌生的身体反应让聂祯明白自己大概率是发烧了,他竟有一些庆幸。
他并不想见贺一容。
一些曾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挥之不去,他无法面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乖乖的跟在他身边,执着的想给他看烟花棒的贺一容。
脑子昏昏沉沉的,聂祯睁着眼睛抵抗困意,他不想睡觉,睡着了脑子就不受控制,他怕做奇怪的梦,梦见不该梦见的人。
他干脆坐在楼下看雨,噼里啪啦的,听久了也有一番韵味。
还好不是昨天下雨,不然贺一容的生日就过得不开心,也看不成烟花了。她看着什么都好,藏着的小性子却多,又不喜欢大太阳又不喜欢下雨。
有人撑着伞踏进雨幕,短短的校服裙,藕节版光滑洁白的腿。
雨水砸在她伞上,顺着檐落在她身边,更加密集有力,落在地上再高高的弹起,大概鞋已经湿了。
聂祯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
她收了伞放在门边,鞋子也脱在门边,嘟着嘴扯下袜子。埋怨道:“果然走两步路鞋就湿了。”
聂祯想,她就像这大雨,他避无可避。
她站在玄关,光着脚皱眉看他:“你发烧了怎么还不睡觉?”
聂祯转头看看挂钟的时间,也问她:“下雨了你就不去上学?”
贺一容捂住鼻子,适时打出一个喷嚏。抬眼看聂祯,一副她有理的样子。
“我都出门了呀,在路上觉得不舒服又转头回来。”
“你昨晚着凉了,大概我昨晚也着凉了吧。”
聂祯偏过头去,无奈的垂了眼睫,她着的哪门子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