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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绮流年(四)(1 / 1)

田不易前脚刚回到自己住处,就听见“咚咚咚”的敲门声。门板被拍的震天响,倒把他给吓了一跳。他打开门,竟是沈放不由分说地一头闯了进来。

沈放一进屋便四下里望,焦急道:“师兄,李皖呢?他人在哪?”

田不易也跟着他张望起来:“我瞧瞧去,兴许在他屋里呢。”田不易带沈放来到李皖屋里,只见屋里空空如也,哪里有李皖的影子?

田不易挠了挠头:“这小子,不知道跑哪野去了。放儿,你这么急着找他作甚?”

沈放脸色铁青,也不言语,上前打开李皖屋中柜子,果然见柜子里一片散乱,好似被贼翻过一般,金银细软,正当季的衣物更是一件也没有。沈放不由得一阵头昏,几乎要站立不住。

田不易见他身形晃了两晃,嘴唇紧抿,仰首闭目,神色哀戚至极,也不禁心中惴惴。

“放儿,到底怎么了?”

沈放许久才睁开眼来,转头看向他,声音轻而沙哑:“师兄,我可能再也见不到银湾了。”

田不易吓了一跳:“说什么胡话呢!”

“我没胡说。银湾和李皖……”他本想说私奔,可这两个字一浮现出在他脑海里,他就喘不过气来。脸色发白地将这两个字吞回去,他轻声道:“他们一起走了,逃了。兴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银湾把窗户弄坏了,把平常最喜欢的几身衣服都带走了,小叁也不在马厩里。她说过的,她说她要是有机会逃走,就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见我了。她大约是跟李皖一起走了。”

“不至于不至于。”田不易听罢连连摆手,“又没人拦着他们在一起,他们跑什么?”

“……”沈放无声地抬起眼来,欲言又止,眼睛里盛满了哀伤。

田不易心头一颤:“放儿,那不成你……”

“怪我的。”沈放垂着眼睛,颓然坐倒,好似被抽空了最后一点力气,“我不该那么对她的,我不该让她伤心……若不是那样,她起码不会这么恨我,不会走之前连一句话也不肯跟我说。”

田不易赶忙上前来扶住沈放,连声安慰了他几句。一会儿说这两个孩子只是一时怄气,很快自己就会回来的,一会儿又说银湾机灵,他俩即便出去住几天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末了,还是有些不解:“放儿,你为什么不同意他们的事儿啊?”

“因为,因为……”沈放抬起眼来,呆呆地望着他,嘴唇动了动。

心有不甘。

这几个字不是沈放想出来的,而是自己蹦进他脑海里的,它们浮现出来的时候,就连沈放自己,也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多可笑。

-

陆银湾和李皖出走的事可不算是小事。若放在往常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近日里少华山下可正不太平。

约莫大半个月前,两华一带忽然来了一个刀客,自称圆月飞刀杜文天。此人是江湖上一个一流的刀客,其实已经成名已久,为人狂傲非常。

据说他二十岁时就在江湖上闯荡,如今已有十二年。十年前他曾夜闯少林达摩院,盗取了达摩院看护了百余年的一对月牙弯刀,又在百僧铜人阵中险险脱逃,成为了当时江湖上的一桩奇谈。如今十年已过,少林仍未从他手上夺回宝刀,一则是因为此人行踪不定,二来也说明此人的确是有几分手段。

杜文天原本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已久,近日却有人看见他在华山与少华山一带出没。先是华山几个小弟子下山办事的时候惨死在弯刀之下,后是少华山白云观的代教掌门孟志广在回山的途中被其伏击,身受重伤。似乎这杜文天此次重出江湖,就是存心来找华山剑派与白云观两派的麻烦。

其实七八日前沈放也曾下山去寻过杜文天的踪迹。但一来杜文天神出鬼没,行踪不定,从不与沈放正面相碰,二来沈放那几日正在与陆银湾冷战,颇有些心烦意乱,魂不守舍,寻不到人,便只好又匆匆回山了。

不曾想陆银湾正在这危机四伏的关口私自逃出山去,如何能叫人不担心?若是碰上了那杜文天,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沈放在山下一连找了两日,都没见到陆银湾和李皖的影子,不由得焦急万分。这日恍恍惚惚地回到少华山上,正瞧见前面路口处的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穿一件蓝布道袍,圆滚滚的好似一尊弥勒佛,正怒气冲冲地数落着眼前的少年,正是田不易。而他对面那少年,蔫头耷脑,没精打采,瞧那身形侧影,不是李皖又是谁?

沈放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揪住李皖的领子:“银湾呢?银湾哪去了!”

李皖原本就没精打采的,见他这副模样,惊惧之下更是说不出话来。他结结巴巴说了好半天,才把事情给说清楚。

原来前日正是李皖趁着沈放被田不易叫开,偷偷去将陆银湾解救出来的。

此前陆银湾同他在一起时,就跟他说了,若是他俩的事被她师父发现了,少不了大发雷霆。他好几日不见陆银湾露面,着急的要死,无奈之下,才将事情同田不易抖落出来,求田不易去找沈放提亲,他则趁机去见了陆银湾。

李皖将陆银湾从屋子里解救出来,一打眼就看见她腮上挂着的泪珠,哭的像小兔子似的红红的眼睛,这一下不知有多么心疼。谁知陆银湾出来之后,一点没见喜悦,一把擦去眼泪,连话都没对他说上两句,就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里。

他见她翻箱倒柜,手脚麻利地收拾出一小包衣物细软,不禁诧道:“银湾,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要走。”陆银湾生着气,一边吸鼻子,一边冷冷道,“我要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李皖吓了一大跳,一时间竟分不清她是不是在开玩笑。陆银湾见他这副吃惊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我这辈子就一定得留在少华山,乖乖地跟在他后面吗?我才不要!”

“不是,我没这么说。可你走了,我呢?”李皖有些不知所措。

陆银湾回过头来瞪着他,忽道:“你敢不敢和我一起?”

李皖大吃了一惊,可见她神色严肃的很,正是万分的认真。

“嘁。不敢就算了。”陆银湾轻哼一声。

“敢,敢!谁说我不敢?”李皖正是痴迷她的时候,哪里敢惹她哪怕一丁点的不高兴?闻言连连答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去哪我就陪你去哪!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都陪你去!”

谁知陆银湾不仅没被他哄得高兴起来,反而好似更不快活了。她盯着他,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眼泪忽然扑簌簌地往下淌。

她攥着拳头狠狠地跺了跺脚,咬牙发起狠来:“怎么偏偏是你!怎么偏偏你是这样!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他就不行?”

“什么他?什么我?我怎么了?”李皖一头雾水,不知陆银湾所指为何,不由得有些慌乱。

陆银湾见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也懒得再朝他发脾气,气呼呼地又收拾起来。她三两下便收拾出一个小包裹,抓起银剑,风风火火地就奔向马厩,将大青马牵了出来。

她御马沿着山路奔下去,不一会儿便听见身后传来马嘶声。李皖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湾儿,我们走么?”

陆银湾瞧着他,心又不禁软下来,神情有些无奈,也不禁叹了口气,柔声道:“唉,大师哥,你……罢了,我们走吧。”两人就这么御马冲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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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两日其实一直在山下小镇中徘徊,也……也看见过小师叔几次。”李皖忍不住觑了沈放一眼,“只是银湾师妹她不想回来,所以我们都是躲着小师叔走的。”

“那她人呢?她现在在哪?”沈放抓住他问。

“我、我也不知道。”李皖有些尴尬地道。

沈放一听此言,急火攻心,揪起他的领子便将他提起来,吼道:“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她不是跟你一起走的吗!”

“是,她是和我一起走的。可我们不小心走散了。她让我去帮她买些糖炒栗子回来,我就去了,可能我回来的时候,她人就不见了。连带着包裹和马都没了踪影,只剩下我的马儿和行李还在原地。我在附近找了她半日,始终不见她人影。我想着她可能是反悔了,自己跑回来了,就想回来看看,谁知道……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何处了。”李皖嗫嚅道。

沈放气得手都要发抖了:“那你回来做什么?你怎么好意思回来!她万一在外面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我……”李皖本就暗自悔恨,不该一时脑热便答应同银湾一起私奔,不该掉以轻心把银湾给弄丢了,闻言更是自责不已。

可他听沈放如此质问,也不禁气血上涌,愤然质问道:“是,我是没脸回来。你就有脸了?!若不是你不肯答应我们在一起,若不是你那般逼迫银湾,千般阻挠万般为难,又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你分明知道她喜欢我,你还从中作梗,拆散我们,你又安的什么心?若是银湾有事,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沈放被他气的话都说不顺了:“你……你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你以为银湾她真的喜欢你么?她根本不喜欢你!她喜欢的人是……!”

话在口边,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喊出来。

可是最后关头,终究是被理智给拉了回来。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他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他是她的师父啊。

李皖胸中攒了一股子郁气,脸涨得通红,即便是沈放在面前也不怕了,心中只道:“他就是再厉害,我今日也绝不怕他,让他一掌打死我好了!”可谁料沈放自己忽然顿住,怔怔地看着他,脸色煞白。

他见眼前人踉跄倒退着松开手,好像在一瞬间萎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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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银湾下落不明,不仅是沈放,田不易也急得嘴唇起泡,嗓子上火,几乎把他所有的弟子都打发下山去找人了。可是一连找了许多天,愣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便好似大海捞针一般,当真愁煞了人。

其间正赶上杜文天在两华附近作乱,搅得周边门派不得安宁。豫州一带又凭空出现了一种剧毒,一夜之间中毒之人数不胜数。这种毒毒性霸道,中则必死,少林方丈因为此事,胡子急得都要掉光了。

江湖中出了这种事,白云观如何能置之不理?当下便有几位长老带着门下弟子赶赴嵩山。沈放则留在少华山一带,寻觅杜文天踪迹。他倒不担心杜文天敢上少华山来挑事,怕就怕银湾若是还在附近,遇上了他,恐怕凶多吉少。

田不易眼见着他每天四处寻找,夜以继日,连着几天眼睛都不合一下。常常前脚刚回来,问上一句“银湾回来了么”,得了一句“还没回来”的答复,就又匆匆奔下山去,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田不易见他这般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只怕他还没找到陆银湾,自己的身子便要被弄垮了,可是见他那一副心神狂乱、失魂落魄的偏执模样,又无法去劝。

他大约也知道,这时候无论谁去劝他恐怕都没有用了,劝了也是白劝。

转眼竟是大半个月过去。这日,几个去寻人的小弟子急慌急忙地跑回少华山,说是在少华山脚下发现一具女冠尸首。那尸体身上穿了件青衫道袍,身边躺着一柄折断的银剑,脸部已经面目全非,但瞧着颈间痕迹,应该是被弯刀所杀。

沈放刚刚寻人归来,被田不易硬逼着坐下喝几口水,吃些东西。一听见这消息,一瞬间五雷轰他。

“放儿,你别太着急了,湾儿那么聪明,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你看,这不就是虚惊一场么?咱们慢慢找,总能找着她的。”田不易苦口婆心地劝沈放放宽心些,其实自己也着急上火得厉害。他正说着,一偏头看见一人从林荫中走出来,竟忽然结巴起来,睁大了眼睛。x33yqx?.??br>

“……湾儿?”他不敢置信地道。

那背向而坐的白衣身影忽然狠狠颤抖了一下。

许久许久都不敢动,竟没勇气立时转过来,好似怕这又是一个要命的玩笑。他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白衣碧裙,手牵马缰静静立在青马身前的窈窕少女,原本就微微泛红的眼眶骤然间变得殷红如血,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

陆银湾一见沈放,心脏就好似被一双大手狠狠攫住,痛得钻心彻骨。眼睛又酸又涩,几乎无法再睁开。

这还是她的师父么?

沈放生性喜洁,惯穿白衣,总是将自己打理的妥帖整齐,一尘不染,连头发丝都梳理的一丝不苟。陆银湾最喜欢他白衣翩翩,神采奕奕的模样了。可眼前这人和往日里那谈笑风生,永远气定神闲的师父,又哪里有半点相似之处?

一身白衣已经窝得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了,袍摆袖口好几处都沾了泥灰,发冠也歪了,发髻散乱地歪到一边。脸色憔悴,嘴唇灰白,下巴上甚至冒出了青灰色的胡茬。

陆银湾心里面什么念头也没有,只有深深的悔意好似汪洋大海一般无穷无尽,巨浪滔天。

她真是该死。她怎么能把师父逼成这个样子?她怎么能让师父这么憔悴,这么伤心难过?!

眼泪扑簌簌地就落了下来,陆银湾哭着叫了一声:“师父。”

好似就是这一声“师父”将沈放唤醒了,他踉踉跄跄地走过来。陆银湾以为他会生气,会大发雷霆,会怪责数落她,她红着眼看着沈放,已经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可沈放只是走过来,伸开手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发冠掉在地上,散开的青丝落在她颊边、耳畔,她隔着衣物听见他胸腔里一下一下跳动的心脏,硬硬的胡茬戳在她额头上,很是扎人。

“你回来了。”他喃喃地念,“你回来了。”

陆银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回来了,师父,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淘气了。”

“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

陆银湾回来了,田不易不知有多么高兴,简直要手舞足蹈起来,抓着陆银湾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话。一会儿说沈放不知有多么担心她,一会儿嗔怪她不该这么淘气,一会又欢喜地道,只要人回来了比什么都好。陆银湾闻言只有讪讪地笑。

沈放却是一路上再也没说一句话,只紧紧拉着她的手,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她,好似要将她的模样完完全全装进脑海里,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他见她眼角还挂着泪珠儿,抬起手来轻轻替她揩去。

陆银湾见田师伯在跟前,也不禁吓了一跳。她自然晓得沈放只是念她心切,没有其他想法,却仍怕见者有心,暗暗地欲将手抽回来。谁知沈放却只是看着她,将她的手捉的紧紧的,怎么也拉不回来。

她暗自紧张,偷眼看了田不易一眼,见他好似并没有见怪,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等送走了田不易,两人穿过竹林,回自己的小院去。一路上沈放牵着陆银湾走在前面,陆银湾又看见他的背影,心中不禁又高兴又心酸。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道:“罢了,就这样不也挺好么?师父既然不愿,我做什么总是逼迫呢?逼他做自己不愿做的事,逼他当一个不忠不信之人,只不过平添他痛苦烦恼罢了。爱一个人不就是想让他开心,高兴,想让他每时每刻都过得快活么?我默默地看着他过得好,过得快活,哪怕瞧见他和裴姐姐在一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话虽如此,她心中到底是有些不甘心的。可纵然千般难过,万般不舍,一但想起沈放方才那憔悴不堪的情态,她就心痛得不行,什么都愿意放下了。

两人一道进了屋,沈放去点灯,陆银湾探出头来,确认了周围空无一人,这才将房门关上。她扶着屋门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抿了抿唇,深吸了一口气。吸了吸鼻子,正要回身:“师父,我有话……”

却忽然被沈放从身后紧紧抱住。

披散的长发让他显出几分平日里少见的阴郁昳丽,陆银湾微微偏过头,沈放的唇正落在她眼角上。

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沾到了他脸上,她想要回身,扣在身前的手臂却越来越紧。沈放低头,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薄薄的唇瓣轻触上隽秀的锁骨,他像是要把她永永远远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一般。在她出声之前,他便已开了口,声音沙哑,却轻而坚定。

“银湾,我和你一起化成蝴蝶。”

他微微动了动,温热的湿意便也沾蹭到了陆银湾的脸颊上,嘴唇边。微咸的滋味合着喑哑的嗓音,他竟是哽咽出声。

“求你,别再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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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唐三对于时间、位置、距离的把握非常精确。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有着一身唐门绝学,也有着三阶的玄天功修为。可是,狼妖天赋异禀,身体强大,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未必是对手。尤其是他年纪小,气血不足,肯定无法久战。如果不是那变身人类强杀了一头狼妖,面对两头三阶狼妖他都未必会出手,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一旦他出手,就必然要命中才行。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唐三的另一只手却在这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借助自己身形瘦小的方便,一拉狼毛,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几乎是贴着三阶狼妖胸口的位置一个翻转就到了狼妖的另一侧。

右手食指、中指并成剑指,玄玉手催动,令两根手指闪烁着洁白的玉色,闪电般刺向正回过头来的狼妖眼睛。

“噗!”纤细的手指几乎是瞬间传入温热之中,论身体强度,唐三肯定是远不如这三阶狼妖的,但被他命中要害,同级能量的情况下,就再也没有侥幸可言了。

玄天功在玄玉手的注入下,几乎是旋转着掼入那狼妖大脑之中。以至于狼妖的另一只眼睛也在瞬间爆开,大脑已经被绞成了一团浆糊。咆哮声就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一般嘎然而止,强壮的身躯也随之向地面跌落。

唐三脚尖在他身上一蹬,一个翻身就落在了较远的地方。

这一击能有如此战果,还是前世丰富的战斗经验帮了他。孩童瘦小的身躯和黑夜是最好的掩护,再加上那三阶狼妖正处于暴怒之中,感知减弱。

正面对抗,唐三的玄玉手都未必能破开狼妖的厚皮。可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破眼睛,注入玄天功能量,那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双脚落地,另外一边的三阶狼妖也已经没了动静。唐三这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急于去查看那人类,而是迅速趴在地上,将耳朵紧贴在地面,倾听周围的动静,看看还有没有追兵追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正面对抗三阶狼妖都很难,技巧再好,幼小的身体也太孱弱了。一旦被狼妖命中一下,很可能就致命了。刚刚那看似简单的攻击,他其实已是全力以赴,将自身的精神意志提升到了最高程度。

周围并没有其他动静出现,显然,追杀那能够变身人类的,只有两名三阶狼妖而已。这也让唐三松了口气,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是选择逃离了。

他这才走向那名人类,同时也保持着警惕。

当他来到那人近前的时候,顿时发现,那人身上之前生长出的毛发已经消失了。令唐三的心跳不禁增加了几分。

以他幼年的处境,和那变身人类又非亲非故,之前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不出手,等狼妖离开。可他还是选择了出手。一个是因为这被追杀的是人类。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刚刚的变身。

在唐三原本的斗罗大陆世界之中,就有一种拥有兽武魂的魂师,能够具备类似的能力。还可以通过修炼兽武魂而不断成长,变得强大。

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类似的能力,对于他来说,要是能够学到,对自身实力提升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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